Capriccio Op.12

「以下就是這次報告的主題──」

將投影片按至最後一張，授課老師漾著燦爛的笑容看著底下的同學們說道：「各位親愛的同學們有沒有問題啊？」語尾還飄著詭異的愛心。

……露出那種拒絕禁止的笑容誰還敢說話啊！

眾學生們無言地想著，頭上的烏雲不斷。

「那個、老師……」綁著雙馬尾的女同學弱弱地開口，在老師的允許下才又繼續說道：「題目所寫的《生存的意義》是指自己的？還是說要我們去訪問身邊的人？」

此話一出，台下學生們開始竊竊私語起來，無不是「啊真麻煩」「什麼！還要訪問喔」「好險不是說自己的…」之類的話。

老師清清嗓子，等台下的騷動稍微平靜下後，才緩緩地開口：「這個題目我不限定各位要寫誰的，只是希望大家可以從中學習到一些事情，我們這堂課可是《生命探索》啊！」

就在此時，下課鐘聲響起。

「那麼、就是這樣啦！很期待各位的成品喔！下課。」

這大概是唯一一次沒有在老師喊下課後，學生們一秒蜂擁而出的一堂課了……

修課學生之一、葉櫻默默地想到。

***

「生存的意義啊……還真是個棘手的主題呢！」葉櫻邊收拾著課本邊喃喃地道。

不時還會聽到其他同學們的哀嚎聲。

背起包包，葉櫻習慣性地一個人找了個安靜的地方休息。

輕呼出口長氣，葉櫻享受著輕撫過臉頰的風，突然間像是想到什麼般，她輕輕開口喚道。

「『疾風、楨。』」

綠色和銀灰色的流光自葉櫻左手上的珠串、頸上的項鍊流洩而出，而後在她的面前匯聚成兩道人影。

「主人。」「小姐。」

葉櫻微笑，拍拍兩邊的座位要兩人(守護靈)坐下，像是習以為常般，兩人(守護靈)一左一右的坐到葉櫻身旁。

「吶、剛剛的……你們應該都有看到吧。」說的是肯定句。

「真是個無聊的問題。」有些不悅地撇撇嘴，楨撥了撥自己黑褐色的長髮。

「是。」左方的疾風輕聲應道。

像是預料中的回應，葉櫻輕笑了幾聲，銀鈴般的笑聲迴盪在空氣中。

清脆、悅耳、也很令人感到難得。

「當我的受訪人吧！請問兩位的生存意義是什麼呢？」旋身站起，葉櫻笑著看著兩位跟隨自己已久的靈族。

墨色般的瞳孔中有著隱隱的期待。

「把礙事者全部幹掉。」楨一秒答道。

葉櫻眨眨眼，疾風暗自嘆氣。

「開玩笑的。」幾秒過後楨才又補上一句。

但是妳剛剛在那一瞬間放出的殺氣不像是在開玩笑啊……

「生存意義對我們靈族來說，就只有守護契約主而已。」而我認同的也就只有一個人。楨在心裡默默補充道。

葉櫻點點頭，然後轉向另一位守護靈。

「守護主人、直到永遠。」微微勾起嘴角，疾風柔聲說道。

看著疾風難得的笑容，葉櫻回想起很久以前，對方曾說過的話語。

『不管主人的決定為何，我一定會跟隨在您的身邊的。』

葉櫻笑笑，「謝謝你們。」

雖然他們沒有說出口，心意卻不偏不倚地傳達到她的心裡。

很溫暖很溫暖，溫暖地令人想落淚。

「要不要去問問其他人呢？」疾風突然問道。

葉櫻有些不解地看向對方。

「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答案。」起身、伸出手。

「嗯、好啊！」微笑、搭上對方的手。

迅速地列了名單，葉櫻開始了她的訪談之旅。

***

第一站、魔幻森林

「欸？生存的意義喔？」

聽完葉櫻的敘述後，蕾兒剛好放下手中的茶壺坐回位子上。

「為了大家好好的活下去吧！」蕾兒單手支著下巴揚起抹笑容說道。

這應該也是她自己的人生經驗吧，曾經經歷過滅族的經驗，雖然之後發現只是個誤會，但最初的那種痛苦一定很煎熬吧！

葉櫻輕啜著蕾兒特調的花茶。

味道不一樣了，改天也請她教我好了，葉櫻愉快的想著。

碰巧經過的白龍也被蕾兒給攔了下來，被問了同樣的問題。

「啊？這什麼爛問題啊？」白龍一臉我沒空不要煩我，不過在蕾兒閃亮的眼神攻勢下，說不出拒絕的話的他也只好動腦想，不然對方一定不會放過他。

「輔佐木斯洛一族的領導者、大概吧！」半晌白龍才給了個他自己也不是很確定的答案。

「什麼嘛！這麼沒誠意的答案！我很認真耶！」蕾兒開始抗議。

在一旁看著的葉櫻無言地看著兩人打鬧，話說……這是我的功課吧？

「好啦好啦！我的生存意義就是陪伴妳直到永遠啦！」

室內頓時安靜了下來，然後某人的臉開始不受控制的紅了起來。

「你、你……」

「我還有很多事要忙再見！」急急地說完後白龍很快地閃人。

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白龍臉上的微紅。

「搞什麼嘛！那傢伙……」賭氣的坐回椅子上，蕾兒的臉依舊紅得和她的雙眼一樣，但是臉上的笑容卻是喜悅的。

果然是對笨蛋情侶呢……葉櫻繼續喝著茶默默地想著。

第二站、魔界

「小徒弟～好久不見了！」

一踏進魔界領到人的居所，就被後方的夜寒神給叫住。

「啊、師父。」葉櫻向對方打了個招呼，想起自己的目的，便很快地把問題說了一遍。

夜寒神沉默了。

「這個嘛……」

看著對方苦思的模樣，葉櫻有那麼一秒很想請對方不要想了。

「答應別人的一定會盡力達成，就算犧牲性命也在所不惜。」金色雙眸裡滿是認真，夜寒神伸手拍著對方的頭，輕笑道：「這可是我從你父親身上學到的喔！」意有所指的朝葉櫻眨眨眼。

葉櫻點點頭，也跟著勾起一抹笑容。

視線越過夜寒神，葉櫻看見了蕾西可和艾斯祈。

向夜寒神道別後，她追上那兩人。

「問問題？可以啊！」蕾西可點點頭。

「好像很好玩，我也可以嗎？」艾斯祈眨著灰色雙眸，一臉期待。

「當然可以。」葉櫻笑道：「請問妳們的生存意義是什麼？」

「生存意義喔……」蕾西可偏頭想了下，揚起的笑容依舊是那麼的溫暖人心，「盡我所能地幫助、陪伴身邊的每一個人，然後要一起走下去。」

「換我換我！我希望可以跟大家一起快樂地活下去！」艾斯祈像是迫不及待地說著自己的答案。

「……妳們的答案很相似呢。」葉櫻一邊寫下，一邊說道。

「嘿嘿～因為我們可是超～好的朋友喔！」艾斯祈笑嘻嘻地說道，另一手也勾上葉櫻的手：「當然小櫻也是喔！」

看著兩人的笑容，葉櫻輕笑出聲。

「嗯！」

第三站、妖精界

「這什麼鬼問題啊！」

問題才剛問完，就收到對方非常直接的吐槽，葉櫻有那麼一秒覺得自己不該來找對方的。

「呵呵、人類果然真的很有趣呢！」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鏡，薩彌爾的笑容依舊讓人摸不著頭緒。

「那答案是……」葉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兩人的一舉一動，順便用餘光尋找逃命路線，她可不想因為一個小小的報告就遭受生命威脅。

「自由自在地活下去。」艾琳答得很快，似乎也不想再回答其他後續問題。

其實也只有一個問題啦！葉櫻有些無辜地想著。

「當第二名跟隨我所認定的第一名。」

「嘖、還真是沒有出息。」薩彌爾的答案馬上換來艾琳的鄙視。

薩彌爾難得地沒有出言反擊，只是笑笑地看著艾琳。

只是這樣簡單的舉動葉櫻就瞭解了。

第一名啊……只可惜對方不是那麼容易領情的。

葉櫻在心底為薩彌爾打氣著，告別兩人繼續前往下一個地方。

第四站、魔法界、「童話」咖啡館

「呵呵、還真是稀奇的組合呢！」闇雪輕笑著端著剛出爐的兩盤蛋糕，放在兩人的面前。

「只是剛好碰到，然後又順路。」奧潔塔優雅地切下一小口放進嘴裡。

葉櫻則是趁著這個時候，問出了自己的問題。

「紫冥家跟朋友。」這是闇雪。

「蕾兒跟族人。」這是奧潔塔。

前面那個她還可以理解，但是後面那個怎麼想都覺得順序似乎錯了吧……

「這樣有回答到妳的問題嗎？」闇雪微笑問著。

「有，謝謝。」葉櫻點點頭，邊吃起桌上的蛋糕。

闇雪偏頭想了下，轉身走向後方的冷藏櫃，又拿了幾個蛋糕出來裝進盒子裡，放到葉櫻面前。

「待會要去找洛跟馨吧！給你們當下午茶。」

知道他們三個人很喜歡，每次來都會多帶幾個離開已經是慣例了。

葉櫻笑道：「嗯、謝謝。」

第五站、人類界

來到和陸翼馨與藍宇洛相約的地點，一點都不意外地看見兩人老早就在那邊了。

「啊！櫻～在這邊喔！」看到友人的身影，陸翼馨大力揮動雙手的舉動引來不少人的注視。

乾笑了幾聲，葉櫻快步的走向兩人的方向。

「可以拜託你不要那麼丟人現眼嗎？」藍宇洛惡狠狠地瞪著陸翼馨。

「怕她沒看見嘛！」陸翼馨笑嘻嘻地說著，然後視線移到葉櫻放上桌的盒子，「啊！闇雪家的蛋糕！」

三人一邊享受著美食，一邊說著自己的學校生活，然後葉櫻也向兩人問起那個今天已經問過很多人的問題。

「生存的意義？不就是你們兩個嘛。」陸翼馨咬著叉子，看著眼前的兩位朋友。

葉櫻露出不解的眼神，藍宇洛更是不客氣的做出乾嘔的動作。

「喂！你那什麼反應啊！」有些不滿地抱怨著，陸翼馨才繼續解釋著，「想守護、想當一輩子的朋友、想一起走下去，只有你們兩個人喔！」

那是在過了很久之後，他才了解的，母親臨終前的話語，一生中一定會相遇的、最要好的朋友們。

不是陪著自己走過人生另一半的戀人、也不是血脈相親的親人，而是更珍貴的、這份難得的友誼。

「嗯、那洛呢？」葉櫻看向另一邊不說話的人。

「忠於自我。」藍宇洛很快地答道。

啊啊果然很像是洛會說的答案呢！葉櫻暗自想到。

「那妳呢？」藍宇洛看向葉櫻，墨色的眸很是認真。

「我嗎？」葉櫻眨眨眼有些訝異對方的回問，另一邊的陸翼馨也是一臉好奇的看著她。

不是早就知道了嗎，她的答案一直都是……

「守護大家的笑容。」葉櫻露出一抹柔和的笑容，「我最喜歡大家的笑容了。」

這也是預料中的答案。

三人相視而笑。

生存的意義，也可以很簡單。

只要能和身旁的人一起。

那就夠了。

END

初：2012.03.04

二：2015.01.21

talk.

今天就先這兩篇啦！

這篇的人物量有點大，不過基本上之前都有出現過，如果有哪邊希望補充的話歡迎留言喔！